为什么欧洲没有出现大量科技巨头?

本月,欧盟宣布正在对亚马逊进行调查,调查目标是其在电子书销售中可能存在的反竞争性行为。这也证明欧洲人反托拉斯的热情高涨到了狂热的地步。苹果公司、Google 和 Facebook 都是被调查的对象,而亚马逊目前已经成为了至少三个调查关注的焦点。

欧盟负责反托拉斯工作的玛格丽特·维斯塔格(Margrethe Vestager)想让人们相信,反托拉斯的对象里有这么多美国科技公司只是一个巧合,她在本月接受彭博新闻采访时说:“这只是反映出在美国有很多强大的公司,它们影响到了其他地方的数字市场。”

但就算事情是这样,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欧洲就没有培育出一种可以催生大量成功的科技公司的创新氛围呢?

换句话说,什么时候美国的监管者才会因为市场被统治,而对欧洲的科技公司展开调查、和它们对簿公堂呢?(答案是:永远不会。)

“在美国市场中实力值得一提的欧洲科技公司并不多,”纽约大学法学院反托拉斯和知识产权方面的访问学者斯科特·汉菲尔(Scott Hemphill)说,“所以它们没有被美国反托拉斯当局注意到,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妨进行一下赤裸裸的对比:在美国,市值最高的 10 家公司中,有 3 家是在过去 50 年里创立的科技公司:苹果公司、微软和 Google。在欧洲,市值前十的公司里没有科技公司。

为什么欧洲没有出现大量科技巨头?

1976 年时的苹果公司创始人史蒂夫·乔布斯(左)和史蒂夫·沃兹尼亚克。在过去 50 年中最大的美国企业中,有 3 家是科技公司,而在欧洲前十大企业中,没有科技公司入围。

但要说世界上哪个地区可以在科技领域和美国一较高下的话,似乎也就是欧洲了。欧盟地区有着令人尊敬的古老的大学,有一支教育程度良好的劳动力队伍,有富裕而有技能的消费者,还有大量的投资资本储备。

欧洲历史上有过许多改变世界的发明,包括印刷机、用于显微镜和望远镜的光学镜片以及蒸汽机。

但近来这数十年呢?这类发明并不多见。打造了轰动一时的游戏《糖果传奇(Candy Crush)》的 King Digital Entertainment 十年前在瑞典创立,现在它的总部位于伦敦,已经成为了电子游戏创新的温床。MP3 这种数字音乐格式是由德国人卡尔海因茨·布兰登堡(Karlheinz Brandenburg)发明的;通讯软件 Skype 是两个斯堪的纳维亚人和三个爱沙尼亚人组成的团队开发的。但发明 iPod MP3 播放器的是苹果公司,而 2005 年,eBay 收购了 Skype。(现在它是微软旗下的产品。)

欧洲也并非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上个月,欧盟启动了“数字单一市场(Digital Single Market)”战略,旨在培育欧洲的企业家、清除创新的障碍。利用英国的牛津科技园(Oxford Science Park)、柏林的“硅路(Silicon Allee)”、慕尼黑的“伊萨尔谷(Isar Valley)”和都柏林的“硅港(Silicon Docks)”等科技中心,欧盟各国已经在尝试复制硅谷的成功。

“他们都想再造一个硅谷,”丹麦经济学家、皮特森国际经济研究所(Peterso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Economics)高级研究员雅各布·柯克加德(Jacob Kirkegaard)本周告诉我,“但在规模以及对真正新的创新科技的关注度方面,这些中心没有一个可以和美国的硅谷相提并论。让欧洲的政策制定者们感到非常沮丧的是,欧洲和世界其他地方现在正在追赶硅谷的脚步。”

斯坦福大学及其欧洲中心的经济学副教授佩特拉·莫塞(Petra Moser)出生于德国,她也同意“欧洲人现在很担心”的说法。

“他们想在像慕尼黑这样的地方再造一个硅谷,但目前还几乎没有取得成功,”她说,“它们和硅谷在组织和文化上的差异还是太大了。”

阻碍欧洲创新的是组织和架构上的障碍,比如风投资本比较少,僵化的雇佣法律也限制了增长。柯克加德和莫塞都说,虽然从总体上讲,欧洲人和美国人之间有着影响广泛的一般性差异,但这两个地方的人之间最大的问题还是在文化上。

在美国创业企业的成功过程中,有一点经常被忽略,那就是其实有更多的企业没能取得成功。在硅谷传颂着一曲“很快失败、常常失败(Fail fast, fail often)”的歌谣,而创新自由也是和失败自由分不开的。在欧洲,失败所带来的耻辱感比在美国要强得多。欧洲破产法规的惩罚性也比美国强得多,在美国,破产不过是许多成功企业家通向成功的一个过程。

莫塞说,她还记得在自己的家乡德国,一位宣布破产的商人最后自杀了。“在欧洲,失败被看作是个人的悲剧,”她说,“欧洲人心中总是有一面荣誉勋章,这样的环境并不鼓励过于冒险,也不鼓励人们具有企业家精神。”

当匿名社交应用 Secret 的联合创始人大卫·贝陶(David Byttow)今年春天宣布他将关闭这家位于旧金山的创业公司时,他似乎一点儿也没有感到愧疚。他在一篇博客文章中写道:“我认为,很快就失败然后继续向前走的话,以后犯的错误就都是以前没犯过的(也就是说以后就不会再犯和以前一样的错误,译注)。”

在硅谷,被炒鱿鱼也没什么好感到耻辱的,或者压根就不会感到耻辱;史蒂夫·乔布斯本人也曾经被赶出过苹果公司。“美国公司会允许它们的员工离开去尝试别的东西,”莫塞说,“如果他们干别的干成了,那很好,母公司就会把他的创业公司收购回来。如果没干成,母公司就把这些人再招回来。这是一个很好的体系,它允许人们去做实验和做出尝试。在德国你可不能这么干,人们会拿这事儿来指责你,他们会把这看作是不忠诚。这是一种非常不一样的道德观。”

柯克加德说,对于 Google 或者 Facebook 所代表的那种真正颠覆性的创新,欧洲人的接纳程度也比美国人要低得多。

他举了 Uber 的例子。这个叫车服务虽然以德语词汇作为它的名字,但它却是个完完全全的美国创业公司。欧洲对 Uber 的反应,就好像它是一种病毒一样,而服务台则说了一堆关于现在的出租车运营商们有多强大的话。

“但问题还没这么简单,”柯克加德说,“纽约人并不那么怀念黄色出租车,而在伦敦,黑色的出租车被看作是伦敦的一大标志。人们喜欢出租车都是黑色。美国人则会以更加理性、更少情绪化的态度来对待他们所消费的商品和服务,因为这并没有与他们的国家和地区身份捆绑在一起。”

欧洲最大的发明之一就是在那里出现了现代意义上的大学:1088 年,博洛尼亚大学(Bologna University)创立。但作为研究和创新的中心,欧洲的大学在很久以前就不再领先于美国大学了。

因为强调初期的测试和对人才的挑选,欧洲的教育体制是非常死板的。“如果你在 18 岁还学得不好,那你就出局了,”莫塞教授说,“这就把很多人排除在外了,他们本来可以做得更好,却没有机会证明这一点。一个靠死记硬背在一次考试中考到第一名的 17 岁的人,等他到 23 岁的时候可能就没有创新力了。”她还说,许多有创新精神的欧洲人都去美国上学,最后定居在那里。

她现在正在研究创造力。“美国的教育体制更加宽容,”莫塞说,“学生们可以追赶上来,并继续做到卓越。”

她觉得,就连被捧得很高的欧洲育儿体制都过于规范化了。虽然她也说,并没有确凿的科学依据能证明她的论文,但“欧洲的孩子虽然可能更有教养,但美国的孩子可能最终会有更大的自由度去探索新的东西。”

就算欧洲人想要改变,这些也都是不那么容易改变的事情。“欧洲在乎稳定,”莫塞说,“人们对不平等的容忍度更低,欧洲有一种分享的文化,那里的人们也没有那么残酷无情,钱也不是唯一重要的东西。这些可能都是好的。”但欧洲人也不能鱼与熊掌兼得。她说,成功的创新者会很快发现,要想打破这些文化规范是很难的。

柯克加德也同意这一观点。“欧洲人都是保守的,但又不愿意变得更加保守,”他说,“他们非常愿意事物都保持它们本来的样子。”

翻译 is译社 葛仲君

首页图、题图来自 Harry Campbell

去年今日运营文章

  1. 2023:  荣誉体系设计手册.ppt(0)
  2. 2023:  做产品经理,必须掌握的数据指标(0)
  3. 2023:  PREP沟通法则(0)
  4. 2023:  12个常用Excel文本函数(0)
  5. 2023:  如何有效管理和利用私域流量?(0)

原创文章,作者:爱运营,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iyunying.org/news/16960.html

(0)
爱运营爱运营管理员
上一篇 2015年6月29日 下午3:02
下一篇 2015年6月29日

推荐资讯

发表回复

登录后才能评论
分享本页
返回顶部